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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鬼记
那只女鬼被吓着了
指着镜子里的我说
那里还有个你,
还被框进盒子里了。
那个我在盒子里走动
像活在另一个世界的陌生人
她一生在盒子里走来走去
等看不见时
就和女鬼和我站在一起了
光的雨滴
雨滴挂在忍冬藤上
隔着玻璃,闪烁不已
仔细看去,是光在黑暗中
串起的项链
挂在婚姻的枝条上
易断的,黄金
早已从她颈项退出
超市的电梯,
把她送上人间
忍冬藤下,没有光串
也没有雨滴
荡漾
梦中和一个陌生人谈诗
水纹荡漾在她文字间
仿佛秋天,仿佛时间
下午它们荡漾在我镜头下
一起荡漾的
还有几只水鸭
水纹绝望扩展
极力挣出画面
那几只美丽的鸭子
被框住的瞬间
死去
同时死去的
还有时间
雨水涂抹了又一个早晨
新的水纹荡漾
葱绿而陌生
我不敢打断它们
只想投进去
让手和头发
变成水纹,一起荡漾,荡漾
无限扩展
没有绝望
蛇
它横亘在路上
像一截干树枝
它扭动,空气被传感
风扭摆,车上人扭摆
恐惧始于信任,始于所见即是
冥想多年,你方知真相
你手写的情书
在炉火中呻吟
那个叫伊丽莎白的女子
抱着一封绝情信离去
没人来问候你的死亡
你蜷曲在草地上
十步见血。你坚持走完二十步
决斗的对象,风马牛不相及。
这都拜你那最亲爱的兄弟所赐
他舌尖下含着毒液
一边把你推向弹孔
一边挽着伊丽莎白的心
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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